投行恩怨46财经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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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白皓月都尽量回避叶红英。他怕看到那对通红的眼睛，更怕与她对视时的尴尬。当夜幕重新降临时，白皓月甚至庆幸这一天终于捱了过去。“对不起了，姑娘！你这么优秀，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可是，我不能伤害你，也不能伤害魏佳和孩子。”白皓月自言自语道。想到魏佳，他的思绪不禁又回到当年的校园里。

“啊……”一声绝望的号呼声划破宁静的夜空，把白皓月从睡梦中惊醒。他一咕噜翻起来，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其实，根本毋需细辨。那声音就来自隔壁。此时，它仍以忽紧忽慢、忽强忽弱的节奏敲击着白皓月的耳鼓，似控拆，又似示威……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看起来若无其事的叶红英。而住在隔壁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对叶红英垂涎已久的周万典。白皓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不知是不是该祝福这个老同学。可是，一想到叶红英发出的声音就像一把故意刺向他胸口的利刃，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伸手拽了张餐巾纸，撕开，揉成两团，将它们分别塞进自己的两只耳朵里，然后，重新躺下并裹紧毛巾被……

第二天上午，白皓月接到魏佳辗转打过来的电话，说儿子白自强在玩耍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伤势很重，要他赶快回去。他不敢耽搁，赶紧把周万典和叶红英召集到一起，简单交代了手头的工作，便在吴景天的陪同下踏上了返程的吉普车。周万典拉着叶红英的小手，一直把白皓月送上车。吉普车走出很远了，白皓月通过吉普车的后视镜仍然可以看到周万典在车后挥手，而叶红英就像一只乖巧的小鸟一样紧紧依偎在周万典的怀里。

白皓医院。所幸小自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表皮多处擦伤，就连额头也裂了一个大口子。对于此，魏佳一时难以接受。在她的心目中，儿子是完美无缺的，如果额头上留下了疤痕，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所以，当她看到风尘仆仆的白皓月终于出现在儿子的病床前时，她把所有的担心和内疚都转化成怨恨，一股脑地倾倒在白皓月身上。“你还知道有儿子？”魏佳没好气地对白皓月吼道。虽然她的声音因为顾忌自己处在公共场所而被强行压低了许多，但是，白皓月还是从她那极度扭曲的表情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也就是以那一刻起，他真切地感受到从前那个仙女似的魏佳一去不返了，代之而来的是一个随时可以把他撕得粉碎的母老虎。他想说，对不起，我也深爱儿子，只是我得在外面把工作做好。然而，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一方面，他从魏佳的态度中明白，一切辩解都是苍白的；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为儿子经受的危险和正在经受的皮肉之苦而心痛不已，根本就无心辩解。

医院里陪了儿子几天，眼看儿子已没什么大问题，便又担心起南方水利的项目来了。按理说，作为公司领导，他只要在关键时候过去出出场就行，不必始终坚守在项目一线，但是，目前五洲证券发展势头强劲，他担心一线工作人员因麻痹大意而犯下低级错误，所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特别是在周万典与叶红英干柴烈火的时候，他更加担心相关工作不能按计划推进。“我该回到项目现场了。”白皓月对魏佳说。魏佳没有理他，自顾为小自强喂他喜欢吃的苹果泥。“孩子没有大问题了，我得再去项目现场了。”白皓月重复道。魏佳依然没有理他。他明白，她是不准备理他了，除非他放弃此时再度南下的念头。然而，他又不能放弃南下的念头。犹豫再三，他把心一横，俯下身体在儿子胖嘟嘟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小自强笑了。他拎起行李果断地转身出门，身后传来魏佳怒不可遏的叫声：“行，你就走吧，有种永远都不要回来了！”白皓月停顿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行进。

当白皓月重新回到南方水利的项目现场时，周万典与叶红英已经转场至第三个水电站了。他们认真地向他汇报了他离开后的工作进展情况，一切都有条不紊。白皓月放心了许多。即便在工作之余，白皓月也能深切地感受到周万典的心满意足和叶红英的平和宁静。他完全放心了，带着他们两人加快了工作进程。

几个月之后，在白皓月的亲自指挥和协调下，五洲证券项目组为南方水利圆满解决了股份制改造过程中的法律问题和低效资产的剥离问题，并于年底之前成功在江海证券交易所首次上市。

就在五洲证券大干快上的时候，金江证券也没有闲着。一个偶然的机会，胡伟力得知在监管层清理整顿银行下属信托投资公司的浪潮中，中工银行北方信托公司手中有价值多万元的国库券需要处理。他从谢卫红大发国库券财得到启示，决定尝试一下。经过一番市场调查，他发现北方信托的处理价与江海的市场价之间存在20%的差价，便果断揽下这笔生意。据说，为确保这笔生意万无一失，胡伟力特意从江海市公安局聘请了两名经济警察持枪帮他们压运钞票到北方信托。而回来时，由于多万元的国库券大多是5元、10元的低面值国库券，整整装满十几只麻袋和十几个大箱子，为防万一，他们特意租了一节火车皮，又从北方证券所在地聘请了两名经济警察。在4位持枪经济警察的押运下，那笔巨额国库券终于安全抵达江海市。仅此一单生意，金江证券就足足赚了多万元。

另一单生意则给金江证券带来了更加丰厚的回报。那还是在新金江证券成立时，原金江证券没有卖掉的灵通电子股票以面值折算值多万元。由于当时的市场价只有面值的85折，胡伟力在获得这批股票时并没有急于出手。谁知到了年，灵通电子的市场价格迭创新高，最高竟达到元/股。胡伟力眼看灵通电子的股价再涨空间不大，便指示下属在元/股左右悉数卖出，再为公司赚得多万元。

多年以后，当胡伟力回顾这段历史时，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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