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恩怨33财经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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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黄雀的中工银行江海市分行在拿下金江证券后，规模一下子扩大了不少。然而，胡伟力很快就发现这个新生的金江证券与此前的中工银行在江海市的各个支行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前的信托投资公司为了开拓证券发行承销和二级市场交易，不得不依托遍布全市的支行，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证券营业部成为支行附属机构和小金库、小“三产”的现象。证券营业部的人员由各个支行安排，收入也有各个支行统筹管理。因此，虽然中工银行江海市信托投资公司几乎承包了80年代为数不多的企业改制和股票发行工作，以及大量的二级市场交易，但各营业部收入加在一起也就万元左右，扣除各项费用后还有一些亏损。新金江证券开业以后，这些支行依然掌控着这些营业部的财务大权和人事安排。在这种情况下，胡伟力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总经理。那些营业部负责人、甚至一般员工，根本就不把胡伟力当回事。客气一点的，见到胡伟力还打个招呼，不客气的甚至理都懒得理他一声。
有一次，胡伟力带着两位副总去当时最火的一个营业部检查工作。那位营业部负责人竟然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往外走去。胡伟力在营业部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就在办公室里等着。眼看快到午饭时，那位负责人还没有回来。胡伟力一行只好到附近的面馆随便吃了碗面，又回到营业部继续等待。直到下午两点多，那位负责人才醉醺醺地回到营业部。胡伟力非常生气，问他干什么去了。那位负责人腆着肚子，满脸轻浮地笑着说：“还能去哪？支行李行长今天来了一波客人，个个都是海量，李行长非得让我过去陪客，没办法，我只好过去替他挡几杯了。”胡伟力问他：“不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吗？”那位负责人脖子一梗，说，“知，知道，可是李行长叫了，不能不去呀！换上胡总您不也得这么做吗？”胡伟力被他这么一呛，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业务上的指导者，既不能任命营业部负责人，也管不了他们的收入。类似的事情遇的多了，胡伟力意识到必须改变这种现状，否则的话，新金江将一事无成。
经过再三考虑，胡伟力向中工银行江海市分行打了一个报告，力陈证券营业部继续挂靠江海市分行各支行的弊病，希望将各证券营业部的人权和财权统一收归金江证券。报告提交后，多日未见回音。胡伟力急了。他决定去找分行领导们问个究竟。
他首先找到了李副行长。当他说明来意后，李副行长一边用手理着稀疏的头发，一边用官腔十足的江海本地话训斥他：“侬脑子瓦塌啦！”胡伟力明白这是说他不识时务，就辩解道：“我也是为了金江证券好，像这样各自为政，肯定搞不好！我们当初费那么大劲从央行那边把它拿过来，为的是什么呢？”李副行长则说：“以前的证券营业部都是各个支行培养起来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好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养大了，谁舍得把它轻易送给别人？我劝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如何用其他的办法把金江证券搞起来！”胡伟力见李副行长根本就不会帮他说话，便礼貌地告辞了。接下去，他又敲开了其他几位副行长的门。得到的答复都是大同小异。反正，你胡伟力用什么办法都行，就是不能动各支行现成的奶酪！
一圈下来，胡伟力感觉自己心力交瘁。然而，一想到自己一点点做起来的证券业务在有了专业平台后非但不能就此做得更大更好，反而可能因为管理上的失控而错失大好发展机会，他的心里无比痛苦。万般无奈之下，他敲开了分行行长林溪的办公室房门。
“伟力，你好像有心事嘛！”林溪让胡伟力坐在自己办公桌的对面，然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问，“找我有事吗？”
“有，林行长这么忙，没事我也不会打搅你。”胡伟力说。
“好，那就说说吧。”林溪将双手抱在腹部，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林行长，还记得当初我去京城跑央行放行金江证券的批文时，您给我下达的命令吗？”胡伟力并不直接说自己有什么事。
“哈哈，怎么不记得？我告诉你，要是拿不到批文，就别回来了！”林溪笑着说。
“对，没有林行长的重视，金江证券就到不了中工银行呀！”胡伟力感慨道，“可是，我们好容易把金江证券拿下，却未必能把它搞得好呀！”
林溪盯着胡伟力看了一会，没有再问胡伟力问题，就直接说道：“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胡伟力咧了咧嘴，算是回应。林溪继续说：“你们提交的报告我已经看过，行里还没来得及讨论，不过，听说大家对你提出的建议都不赞同啊！”
胡伟力“哦”了一声，但他很快打起了精神，激动地说：“我知道，但是，如果继续维持现状，金江证券就别想搞好！你以前花的那么大功夫都将白费！”
林溪伸出右手，摇了摇，说：“别激动，我认为你的意见对，至于其他同志的工作嘛，我来帮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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