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银行第37集无间道

优质客户的营销通常都要跟得很紧，况且当时只有我们一家银行服务该公司，因此半点马虎不得。而且我也还算个新兵，获客户不容易，因此也要特别重视，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拜访一次，跟财务聊聊天。后来批复了授信额度后，一有业务要做就需要上门取资料，通常这种事情本该是企业派人做的，但这家公司不同，财务人员特别精简。可能是烧钱太厉害了，所以成本控制也特别严，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公司的烧钱模式，就是用1万元营销费用换回元的营业收入，换作今天就是1万元的获客成本，这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后来的P2P，其实获客成本也只有~0元。当时公司每月仅营销费用支出就在万～万元之间，加上多号员工的工资、办公费用、管理费用等，每月总共支出在万左右；而公司营业收入最高的月份，进账才不过万元。到1年我调离后，公司都未能实现当月持平。

这单业务表面上看上风光，但实际操作中劳动成本性价比确实不高，每次公司要付账时，都要提交申请材料，开票出去，单笔金额几十万到上百万，有时找科长、处长们签字，都会多嘴问一句，什么客户啊！弄得我也不太好意思，毕竟承兑汇票手续费本来就低，是所有银行产品中最不赚钱的一个品种，通常也是为了大客户，或有保证金的时候才会做银承业务，或者自开自贴，换做开信用证也有千分之一点五的收益，做保理利差就更高，因此，领导们看我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个客户身上，其实是持不同意见的，觉得为何不做一些性价比更好的业务，比如一科，放一笔10个亿的中长期贷款，就等着收息，存款也不少。可是我没办法获取这类客户，连科室都少。令人担忧的是，象公司这样的盈利模式，支撑不了多久，低风险业务好批，但要给敞口信用，那必须由其联想母公司提供担保才行，问题是联想是不可能为这家子公司担保的，在我的多次游说下，企业自身也没办法。

大约服务公司半年后，公司招聘了一名新的资金总监，专门对接银行服务的，男，年龄比当时的我要大一些。几轮接触下来，他也很健谈，说比我早五年毕业，已经跳槽三次了，这家公司是第三站，第一站是在一家国营的外贸企业，后来在职考上了武汉大学的MBA，毕业后应聘到了民生银行一个网点，今年看到公司的招聘启示，就过来了。第一次见到这人，我就知道不好对付了，有种不祥征兆，公司聘用他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有银行背景，可以更好的利用银行资源降低公司财务成本。果不其然，没多久，公司就引入了民生银行作为第二家服务银行，而且批复了一定敞口的银行承兑汇票额度，只需要五成保证金，费率万分之二点五。所以后来公司的运作都是外汇大头还是在我行存理财获取高收益，需要付款时到民生银行结汇作保证金，两倍杠杆开票出去。确实，这一通操作，公司的财务成本又节省了不少。在跟这位新来资金总监接触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一种遇到“无间道”的感觉，事后也证明了我的猜想，在联想卖掉公司后，这位资金总监又重新回到了民生银行上班。

民生银行成立于年1月12日，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早期的主要大股东包括刘永好的新希望集团，张宏伟的东方集团，卢志强的中国泛海控股集团，巨人集团的史玉柱等民营企业家。民生银行在中国银行业就是一个“特殊”存在，虽然全部由民营企业出资设立，但是按当初的设计，民生银行实行“民有、国营、党管”机制。“民有”是指民生银行完全由民营企业出资设立。“国营”是指民生银行按照国营企业经营管理；“党管”是指民生银行高级管理层均由工商联、人民银行、银监会任命管理，民生银行的党组织关系一直由银监会代管。以原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证监会副主席的身份筹备民生银行的童赠银任民生银行第一任行长，副行长有：魏盛宏（来自中国人民银行）、董文标（副行长，原海通证券第一任董事长）、谢秋涵（来自全国工商联）、周少华（来自国家体改委）。

年，有感民企贷款之难，泛海集团董事长卢志强在泰山会首次座谈上提议成立一家主要为民营企业服务的民营银行。随后全国工商联主席、中国两大“红色资本家”之一经叔平主导了民生银行筹建工作。经老将筹建报告递到了国务院。时任总理朱镕基批示“可以试一下”。民生银行之所以获批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经老“红色资本家”的身份。为了落实“民有、国营、党管”机制，经老不但一直担任民生银行董事长，而且不占任何股份的工商联拥有30%表决权。年，民生银行筹备上市，零股份的工商联将丧失30%表决权。为延续“国营”，经叔平扶持了两个“代理人”：张宏伟、刘永好。当时正值亚洲金融危机末期，民生银行借由清理不良资产，通过法院强制拍卖股东股权进而回收股东贷款。本不是股东的东方集团张宏伟屡屡抢占先机，成为这些拍卖股份的接盘者，一举持股9.42%，成为第二大股东，张宏伟被推举为工商联副主席、民生银行副董事长。与此同时，通过协议受让，刘永好将股本扩大至9.%，成为第一大股东。加上“希望系”其他持有股份，刘永好持股逾17%，刘永好被选为民生银行副董事长。0年董文标任民生银行行长时43岁，董事长经叔平83岁。这对中国年龄差距最大的搭档的和谐之舞，成为中国企业界鲜有的范例。6年，经叔平卸任，董文标接替成为民生银行的董事长，并由此连续三届担任民生银行董事长，任职时间长达8年。而第一大股东刘永好直接落选，深陷“关联贷款”丑闻的“泛海系”卢志强则高票当选，顶替刘永好副董事长的位置。直到9年3月，刘永好才重返民生银行董事会，再度成为副董事长。年8月，董文标结束民生银行任期，转而成为新成立中民投董事长。

董文标任期内改革方向大体从两方面，一是推动事业部制改革，即把大的公司业务集中到总行统一管理，成立了地产、能源、交通、冶金四个行业金融事业部，对高风险的公司业务实行“一级经营、一级管理”这一制度打破了当时传统银行的格局，年民生银行总资产达多亿元，较上年增幅达99%；存款总额达亿元，增幅达97%；净利润6.46亿元，增幅达51%。二是在小微金融理念、体制和风险管控等方面大力创新，在股份制银行中确立了自己的领先地位，各家银行纷纷效仿，年末民生银行小微企业贷款余额达到.22亿；小微客户总数达到.49万户。但小微业务的高速发展却在年突然停滞不前，小微企业是曾经的蓝海，但到了年后俨然已是一片红海，上半年民生银行的小微企业贷款余额比上年末仅增长了0.6亿元。此外，作为民生银行首创的几大小微金融业务模式，“一圈一链”、城市商业合作社等曾经备受小微商户和同业的好评，使民生在行业中有着“小微之王”的美誉，后来以钢贸企业为代表的“商贷通”业务因互联互保模式在年风险集中爆发，仅8月上海地区涉及民生银行的钢贸案共有29起。此外，在遇到产能过剩、供给侧改革和经济下行多重叠加压力下，产业链金融、联保互保、商圈经济都将失去了抵押物的支撑，多米诺骨牌式的坍塌也将引发更大的风暴，民生银行曾经引以为傲的事业部制也遇到巨大挑战，不良率高企。在年开始对这一模式进行结构性调整，仅保留专业性强、效率高的地产事业部和集团事业部，其他行业回归各分行服务。民生银行年净利润增速仅有5.36%，大大低于其他股份制银行。昔日稳居股份行第二的民生银行，净利润只能排到股份行的第四位。由于股权分散，民营企业股东为了争夺民生银行的控制权，内部长期存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和权力博弈局面，导致管理动荡，关联交易问题比较突出。

6年民生银行便被曝光关联贷款高达42亿元，其股东“泛海系”独占其中近80%，占民生银行净资本的19.57%，远超银监会规定的10%红线。民生银行开始漫长的关联贷款清退工作，但这种关联贷款一直存在。9年中报全部关联方贷款金额为19.84亿元，其中，泛海控股的关联贷款金额达10.56亿元，占民生银行全部关联方贷款的53%。年8月，刘永好、张宏伟、卢志强三个民生银行副董事长携手成立民生电商。民生银行直接给予20.1亿元授信。民生电商当时设定的目标是最快3年、最慢5年实现在香港或美国上市。民生电商是国内东方集团、新希望集团、复星集团、巨人集团、船东互保协会、福信集团等多家民营企业共同发起设立的一家综合型互联网公司，年营业收入为50.95亿元，净利润为.88万元，净资产为21.52亿元。年，民生控股拟公开出售持有的民生电商4.07%股权，不再持有民生电商股权，民生控股是中国泛海控股集团与卢志强控股的公司。无论是民生电商、民生控股，与民生银行其实并无直接关系，这在很多场合容易引起投资者的误解。与泛海集团相比，巨人集团的史玉柱跟民生银行间的关系更为复杂。

作为中国民营资本经营的“试验田”，成立时由59家股东（其中48家为民营企业）发起成立的民生银行，从成立之初存款仅40亿元，年净利润1.5亿元的民营小银行一跃成为总资产超4万亿元，年净利润超过亿元的全国性商业银行。民生银行和万科一样，都是非公有制经济的排头兵。理论上讲，民生银行没有控股股东，相对分散的股权结构本应有助于建立起更加现代化的公司治理结构，但实际情况则是，随着业务规模的发展，围绕股权的争议经常产生，资本之间的博弈明面上都是为了董事席位，实则是银行牌照和贷款资源令各路江湖大佬垂涎已久。在3年，急于替万通清理非地产业务的冯仑，想出售1.43亿股的民生银行时，因巨人危机与民生银行“擦肩而过”的史玉柱毅然出手。从那时起，在所有与民生银行联系紧密的流通股股东中，史玉柱和他的巨人网络应该是最为特殊的一位。年，民生银行筹建之初，恰逢史玉柱的巨人大厦遭遇困境，无力出资fnp3年从好友冯仑受让1.43亿股；7年6月，史玉柱又借民生银行A股首次定向增发的机会认购了3.09亿股；8年9月大幅减持，持股比例从4.82%降至0.43%；年3月起，史玉柱再次大举增持民生银行股份，进而成为第四大股东；年9月，瑞信、摩根士丹利等竞相做空内地银行股，史玉柱竟然完全不顾依旧闷头扫货，而且边买边在微博上炫耀，更扬言“三年内不减持。直到今天，史玉柱仍对民生银行情有独钟，持股比例接近5%。根据他的解释，钟情民生银行理由有三：一是银行未来会更值钱，因为牌照是有限的；二是民生银行具有狼性文化，机制也更灵活；三是民生银行现在的估值还很低，正是抄底的时候，即便大势不好，再亏也亏不了多少。看中这些因素的当然不止史玉柱，即使是曾经的民营保险大佬安邦也不例外。

年，安邦人寿成立，其注册资本为37.9亿元。安邦先后12次收购民生银行22.51%股权，共斥资.86亿元，成为民生银行单一最大股东。随着安邦强势介入，其他股东相继减持。年初，郭广昌清空了所持民生银行A股，随后，刘永好、卢志强、中国人寿也进行了大笔减持。年8月27日，从安邦集团拆分新设的大家保险集团承接民生银行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持股达17.84%。安邦作为保险公司，追求的是中长期稳定收益，选择民生银行的目的也是三个方面：第一，民生银行股权较为分散，一直以来缺乏一个强有力的股东背景，支持其发展混业经营。在金融脱媒的大环境下，没有混业经营，很难竞争过平安保险集团等金融机构。第二，目前，安邦保险已经获得保险、银行、金融租赁和证券四个牌照，马上要取得基金、信托和期货牌照。安邦和民生银行合作，可以资源互补，发挥协同效应，保险资金可以为银行提供廉价的资金来源，而银行可以为保险资金寻找到更具有更高回报率的投资领域。第三，安邦在投资成都农商行的案例上发现了了投资银行业的战略利益，因此对银行股偏爱有加。当时大型银行里只有民生银行是民营银行且没有实际控制人，是战略投资的合适标的，可惜最终事与愿违。

优秀的银行怎会没有牛人，肯定有。在民生银行高管中，也出现过金融界的奇人。毛晓峰，男，年出生，是民生银行第六任行长，年42岁上任，比当年的董文标还年轻，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公共行政管理学硕士，湖南大学管理学博士，年湖南大学本科毕业后先后任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执行主席；湖南省芷江侗族自治县县长助理、县委副书记；共青团中央办公厅综合处处长、团中央实业发展中心主任助理。2年任中国民生银行总行办公室副主任，中国民生银行董事会秘书、党委委员、零售管理委员会主席；中国民生银行总行副行长兼董事会秘书；中国民生银行总行副行长、党委委员等职务。毛晓峰不仅是最年轻的行长，还曾是薪酬最高的董秘，9年A股上市公司董事会秘书平均年薪达到27万元，其中年薪最高的是民生银行的毛晓峰，为万。年1月31日，民生银行在上交所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会收到毛晓峰辞职信，因其个人原因，申请辞去中国民生银行董事、行长及董事会相关专门委员会职务。毛的快速崛起其实还是有多个原因的：一是自已扎实的理论功底；二是重要的从政经历，接触不少关键岗位人员；三是成为董事长经叔平的秘书；四是8年开始把握住零售业务大发展的机遇，有出色的表现；五是工作雷厉风行，能够吃苦，据网上说40岁才结的婚。

年接任毛晓峰的郑万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男，年2月生，安徽省泾县人，高级经济师，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硕士、经济学博士，享受国务院颁发政府津贴专家。郑万春履历丰富，此前历任中国工商银行总行工交信贷部处长、海南洋浦分行行长、海南省分行行长助理兼省行营业部总经理、总行工商信贷部副总经理，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公司债权管理部总经理、经营管理部总经理、总裁助理、副总裁、党委副书记，曾兼任赛特集团董事长、华融家乐福董事长、融德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等职。9年1月任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公司副总裁兼华融证券董事长、华融期货董事长；年3月，任中国长城资产管理公司总裁。年10月~年10月，任中国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副行长。郑万春也是典型的学术型银行人才，自年起，在《金融研究》、《中国金融》、《金融科学》、《经济导刊》、《金融时报》、《施工企业管理》、《中国城市金融论坛》等核心报刊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著有《金融不良资产处置关键技术探究》一书。郑万春年薪酬收入达万元。

民生银行现有班子中的“女将”成员也是强配。年加入高管团队的陈琼是银保监系统出身，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主修经济政策管理获公共管理硕士学位，拥有湖南大学金融学博士学位，高级经济师，5年5月起先后任福建银监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银监会非银部副主任，安徽银监局党委书记、局长，银监会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中央纪委驻中国银监会纪检组副组长等职务，现任中国民生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年提拔入高管团队的李彬则是民生银行自已培养的人才，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金融学博士，高级经济师，历任中国民生银行国际业务部资金处处长，总行金融同业部副总经理，总行资金及资本市场部副总经理，总行衍生产品部总经理，总行金融市场部总裁、党委书记，总行行长助理等职务，现任中国民生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

民生银行的用人机制是比较灵活的，我有很多前同事、同学和朋友都在民生工作，普遍反映工资待遇不错，特别是对于中高层管理人员，据说还有40岁灵活提前退休的优惠政策。相较于收入，民生银行内部考核管理也十分严格，用业绩说话，收入高的都集中在一线。从年报披露的高管薪酬来看，民生银行14名高管的平均工资超万元，这点一直是民生的传统优势。全部员工年的平均工资收入是49万元，居全国第8位。从员工可选择的其他职业发展通道来说，民生银行的附属公司并不算多。民生金融租赁成立于8年4月，主营业务包括车辆、船舶、商用飞机、公务机、大型设备类等金融租赁业务，转让和受让租赁资产，固定收益类证券投资等，总资产2,.26亿元。民生加银基金成立于8年11月，主营业务包括基金募集、基金销售、资产管理和中国证监会许可的其他业务，总资产27.39亿元。民银国际成立于年2月11日，主要业务包括香港上市保荐、财务顾问、债券承销与发行、资产管理与财富管理、股票经纪、直接投资和结构性融资等，总资产.66亿港元。民生村镇银行，总资产.63亿元。

年，民生银行集团实现利息净收入亿元，31家上市银行样本排第11位，仅次于中信银行，同比增长10.81%；其中零售利息净收入亿元，增长6.78%。集团净息差为2.14%，处于同业较低水平，21家上市银行样本排第15位，比平安低了足足40个BP。年，民生银行集团实现拨备前利润亿元，比上年增长36亿元，增幅2.81%；全年计提资产减值损失亿元，同比增加亿元，增幅50%；全年处置不良贷款消耗拨备亿元，同比增长31.8%。减值增加导致税后利润同比下降近30%。年，民生银行不良贷款率为1.82%，比上年末上升0.26个百分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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